周兴咬死不承认自己与李基有联系，也不承认认识空镜和往心及为他们传递消息。

孙与慕的那两个证据能够证明周兴有可能给往心留了字据。

但这只是佐证，而不是直接证据……

也提审了往忆，她去净慈庵的时间最短。

净慈庵共有七十六名尼姑，空镜有八个徒弟。空镜身体不好，往忆只见过她三次面，平时都由往心教她佛法和采药辩药，目前连制药都没接触过。

有人证，能证明往忆的确没有问题。

荀香也觉得往忆没问题。空镜之所以收往忆为徒，最大的可能是往忆认识东阳和荀香，往心来了后找借口把念珠送给她们二人。

还有一个被烧死的老尼姑，她出家前是端王妃娘家人，今年四十七岁，身体一直不好。

监视潘家的金吾卫说，潘家人从来没跟那个老尼姑联系过。他们是在近几个月开始监潘家的。

而孙家近一年来一直有暗卫监视潘家，他们说，之前潘家人偶尔会跟老尼姑联系一下，但五月之后没再联系过。

荀香道，“老侯爷注意时间段，我娘左臂突然疼痛是在四月底，那次闹得人尽皆知。五月之后潘家就跟老尼姑没有再联系过，这次那个老尼姑还死了……”

孙老侯爷看荀香的眼里冒着精光，小小年纪思维缜密。

他点头道，“郡主说的不错，很可能他们是心虚暂时不联系。虽然我们没有端王的任何证据，但必须要注意他。

“他们要对付的不应该是东阳公主，而是其他皇子皇孙，比如皇上最喜欢的孙子高平。东阳公主出事或许只是个意外……”

想到高平，荀香也有一丝内疚。他们不喜高平，兴许还有自己喜欢他的原故。

希望他中的是毒而不是蛊，自己有紫龙蜕，能够治好他。若是蛊，她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听说往心失踪荀香心里反倒有一丝窃喜。她见过往心，今年的指标没了，明年还有。

若明年他们还没抓到往心，她的第一个做梦指标就给往心，抓住往心或许就能抓住空镜。

荀香每次同老侯爷谈完，就去正院看望孙大夫人。

儿子一走几个月，她也想呢。

孙大夫人与张氏一样，知道荀香同公爹谈了什么事，但从来不问。

第四天，孙侯爷很遗憾地告诉荀香，“昨天夜里周兴在睡梦中死了。看似施刑过重引起心疾……哼，他这么死了，越加说明还有更隐密的大人物存在。”

周兴闭了嘴，空镜和往心、以及她们背后的人也就放心了。

荀香道，“端王做的？”

孙侯爷摇头，“从目前看，端王还没有那个能耐把手插进金吾卫刑狱。”

荀香想起皇上身边的人……

孙老侯爷又道，“空镜是老苏氏和梁途留下的人，这点毫无异议。但端王是不是他们留下的人，我们只是猜测。而另一个神秘人，不是高官，就是皇上身边的人……”

八月十八，邱望之派王雷来丁府请荀香，让她把往心送荀香和东阳公主的念珠带去金吾卫。

张氏不愿意荀香去金吾卫。

王雷也不愿意荀香去金吾卫，悄声说道，“郡主可以把念珠交给末将，拒绝过去。邱大人不敢拿郡主怎样。”

荀香道，“不，我要去。”

她想孙与慕了，就是想去看看他。

邱望之在北镇堂接待了荀香。

他严峻的冷脸较之前更加深加阴郁。先是棺材脸，后又强挤出一丝笑，非常客气地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郡主请坐。”

孙与慕也在场，望着荀香的眸子满含深情，一点不避嫌。

他是做给邱望之看的。

荀香先看了孙与慕一眼，又看向邱望之。恨不得一拳打在邱望之的鼻子上，让他鼻血长流。

太可气了，他差一点让孙与慕摔死。

也不知董爹爹怎么看上了他，还说“没有合适的就找鼻子微勾的”。

即使孙与慕不行，荀香也不找鼻子微勾的。即使找鼻子微勾的，也不是他邱望之……

但荀香不敢有任何动作。

等到屋里只留下邱望之、孙与慕、王雷，荀香才把两串念珠从荷包里拿出来交给邱望之。

邱望之问道，“这两串念珠是往心亲手交给东阳公主和郡主的？”

荀香道，“是，当时青寂住持和往忆小师父都在。我先还戴了一天，后来我一个朋友闻出珠串有血味，便不敢戴了。开始我不太相信，专门请慧忍大师看过……

“之后又让丁盼弟检查过，她也说有血，但不知道什么血。”

邱望之点点头。他们已经把空镜师太送出去的珠子能收的都收了过来，让人检验。

绝大部分不含血，只有当初送蔡老太君、秦妃妹妹楚二夫人、端王妃几人的念珠有血。再加上这两串，有血的念珠都与皇家人有关。

他大概说了一下。

荀香一下想到了高平，一连串问道，“楚二夫人把那念珠送给秦妃娘娘了吗？高平玩没玩过？检查过济王府吗？”

孙与慕抢先说道，“楚二夫人一直自己戴着，除了睡眠较好，身体没有其它异样。因小公子的原因，我们也专门询问了济王和王府长史官，未有异常发现。”

荀香失望不已。她有些想不通，那么多孩子的血，就只做了这几串珠念？

目的达到，她也该走了。

荀香起身说道，“珠子交给邱大人了，我可以走了吧？”

邱望之咳嗽一声，抱拳小声说道，“谢郡主给我们提供了那么好的线索。呃，郡主怎么知道周兴是奸细？”

他太挫败了。身边的孙与慕发现了周兴异常，几百里之外的荀香也发现了，他居然未发现。

荀香又坐下，说道，“我是听董表伯说的。他去闽东之前跟我说，若邱大人去曲原府办案，提醒他注意一个叫周兴的人。

“你们走的时候我忘了，后来才想起来，赶紧让我姐夫去告诉你们。原来周兴真是奸细，表伯父太牛了，都赶得上明远大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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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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