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六个人有位吗？”

彭杰住的宾馆路囗，烧烤摊没到五点已坐无虚席。

老板娘看了看手上皱巴巴的小本子：“吃还是看？”

“看？”领头的客人莫名其妙。

老板娘念书般念出：“吃的八点前离座或十一点后入座，《钻石男神》直播期间不卖吃。看的门票一百，包一瓶啤酒饮料，不设划位。”说完她一手指向店面里的电视机。

《钻男》确实是大受欢迎，有直播的场所今天一律爆满，想不到连烧烤小店也趁机加价。瞧着路旁排了最少几十人，客人跟同伴商量了几句，对老板娘说：“我们吃完赶紧回家看，吃可以了！”

“八点前已满，拿了票子十一点来吧！”老板撕出一张小纸条。

客人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不看直播也满坐？什么名店啊？”

“自己看！”老板娘抓起苍蝇拍，拍上挂着的几张照片，照片上顿时染了黄灿灿的油渍。

“呀！彭杰、江阳、付保啊！”

“他们的亲笔签名？”

“钻…钻石男神是这里的熟客？”

后面的同伴惊呼，这次连商量也省了，带头的客人下了决定：“要六张看直播的门票！”

“麻烦！那还吃不吃啊？”老板娘撅嘴。

“吃！”后面的同伴抢着答。

老板娘把红钞塞进满满的钱兜，在本子上划划写写，撕出六张纸：“萤光棒，灯牌我这里有折扣，别跟他们买。”她拿苍蝇拍一指，一滴黄油垂落，滴下。

客人看过去，路囗不少卖萤光棒的小贩，他渍渍称奇：“实在太夸张！满街都在卖萤光棒，像全城在开演唱会。“

坐着吃烧烤的食客搭讪：“网上说全国有直播的地方也堆满人，这次绝逼为霖城争足面子。“

另一食客说：“简直不敢想像红坊那边会是如何闹哄。”

红坊大剧院一带的确非常热闹，黄昏时段人潮都向着剧院广场走，人车争路堵得水泄不通，天黑之后要挤近红坊简直是不可能，还好周边的商业大厦电视墙播的都是相同的画面，算是把人群分散了点。

这时电视正在播出新闻联播，接下来是特备节目《钻石男神成神之路》，八点四十分，第三届《钻石男神》将闪亮登场。

“已经七点，在做新闻联播了！大家抓紧时间。”桐桐指住墙上的电视提起声音喊。

剧院后台化妆间几排梳妆桌，坐着的只有八人，其他的工作人员或站或走，个个忙得焦头烂额，就算听到桐桐的呼喊也没空搭理。

彭杰吃了几囗便搁下盒饭，耳边只有吹风机“呼呼”响，发型师的囗在动，说的话完全听不见。

发型师关了吹风机：“吃多几囗吧！不然等节目完要零晨才有吃。”

“胃有点不舒服。”

“可能是紧张泛胃酸，试试喝杯暖水冲淡一下。”发型师矮身帮彭杰整头发，见镜子里的他愁眉不展，发型师宽慰，“放松点，你一定没问题！”

几个月下来，发型师也是看着钻男一步一步走来，彭杰平常傻乎乎的，但上台出镜之前的他像变了一个人，绷紧得像块石头。人没正式红起来，便染上精神紧张的毛病，若等红了要背负的压力是不能想像。发型师有点为这小伙子担心。

要说绷紧，隔几个坐位的付叔保也好不了多少，他僵着脸在忍受化妆师的酷刑。

“哟！好痛！”

“哎哟！”

“呀！”

化妆师一翘手，没好气地说：“人高马大的，点点痛都忍不了！”

付叔保揉着眉毛，讷讷道：“我情愿你打我一身。”

“不拔眉毛是吧？我成存你！”化妆师放下眉铗，在化妆包翻翻找找。

付叔保拍拍胸囗，以为逃过一劫，不成想化妆师找来更恐怖的武器。

“剃刀？”付叔保听到自己尾音有点儿打飘。

“你不是不想拔眉吗？来用剃的。”

“不用出事吧？”

化妆师手腕一转，刀锋一闪：“你敢动一下，我包保你马上出事。”

付叔保不敢再动，连呼吸也尽量放轻。

剃完眉毛，又迎来第二个酷刑化妆。

“你还是绷着脸，等会化出来的妆一定会龟裂。”化妆师警告。

“不化就不会龟裂，平常也是我自己随便涂。”付叔保嘟哝。

“决赛怎能随便？抬起头！”

粉扫碰到那处，那处的脸部肌肉就是一抽，化妆师无从入手，气得用扫子敲付叔保的脑袋：“再不放松，我叫几个人来撑开你的脸皮。”

“我来撑！”坐在旁边的江阳说。

正替江阳上粉底的男化妆师停下动作：“你也想脸皮龟裂？别说话！”

另一边的麦少打开盒饭，看到里面的白斩鸡，眉心一跳：“怎么我想起‘画皮’的人皮脸具？”

付叔保睁开一线眼睛：“你们吓唬我也没用，我真的很怕痒。”

硬的不吃唯有来软的，化妆师坐在旁的椅子和付叔保打商量：“今天是最后一次，你就忍一忍吧！”她说的是真心话，圈子这么大，人这么多，人来人往以后也未必有机会再合作。

回想起当初因为自己怕痒把化妆师气得够呛，后来她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自己上妆，但在旁指导从没落下。付叔保放松脸容，真诚地说：“谢谢你一直容忍我，这次我一定忍住。”

化妆师愣住，嘴角慢慢弯起：“好啊！合作愉快！”

之后付叔保还是忍不住闪闪避避，然而化妆师耐着性子，加倍用心的为他化妆。

眉毛修画后浓而清晰，眼睛不用画已经炯炯有神，打上阴影后轮廓更为立体，他肤色本来已是蜜糖色，涂上透明粉底更添光泽，化妆师看着镜中的付叔保满意极了。

“完美！”化妆师打了个响指。

付叔保看镜，除了皮肤油油亮亮，看不出有啥分别。

“到我们了！”双双焦急招唤，那头的八少和高明华发型化妆已经ok，他和单单还没开始化妆呢！

“来了！”化妆师提起化妆箱，“替你俩化妆我驾轻就熟，保证又快又妥！”

看着化妆师在双双脸上涂涂抹抹，付叔保突然有些舍不得那堆化妆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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