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回府

第二十一章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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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东西，他自己还是留给他的小儿子罢。”顾玠的声音有些僵硬。

“怎么，你就不是父亲的儿子了？”顾徵忽然笑了：“等到年后，父亲去了太原府，无诏不得回京，你指不定怎么愁闷呢。”

“难不成兄长还不知道咱们那位陛下的性情，说是让我开府建衙，实则不过是明年父亲去太原府任职，留我在京中制衡父亲罢了。”

顾徵一愣，却是瞟了一眼顾玠：“我还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总是生父亲气的孩子，没想到如今你确实是长大了，许多事情看透了。”

“哪里，边关五年，方知父亲与兄长一般的将军不宜，如今我也是明白父亲的身不由己，不过国事是一回事，家事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拉动缰绳，骏马飞驰在长安大道之上。

顾徵与其并肩而驰，他是最了解这个弟弟的秉性的，自然也知道不可劝了。

顿时两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驰在长安大道之上，身后跟了数十名的家兵，一路之上，委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路飞驰，直到顾徵府上。

骁骑将军府。

远远看去，正堂之上，只见几个穿着浅粉色纱衣的侍女在一旁侍奉着两个隐隐绰绰隐在桌上插着的梅花之中的两个女子。

屋中温暖如春，两个女子手中都抱着一个紫囊手炉。

其中卧在榻上的女子略微年纪稍长，头上挽着牡丹髻，斜插着一支碧玉攒凤簪子，身穿绣着软烟罗金色衣裳，逶迤拖地紫色长裙，仪态端庄，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优雅，这便是当今皇帝的长姐，北明侯之妻的福硕长公主了，此时她此时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焦灼，时不时向着门外张望。

对面斜向下的席上坐着的是骁骑将军的夫人，也是左丞徐亮之女徐令仪，她穿着一身玫红色织锦缎衣，梳着流云髻，鬓中斜插着一副攒珠步摇簪，眉眼如画，声音软糯：“母亲自然也不必着急，想必是宾客太多，一时之间小叔忙不多来的缘故。”

“你哥哥也要回来了，你也就不着急？”长公主打趣问道。

“我就不担心他。”徐令仪说到，声音之中却还是略微有些责怪之意。

外头这时候却是来了一个人通报，顿时长公主急忙问道：“可是二爷回来了？”

那小厮只是说到：“报告长公主殿下，不是二爷回来了，而是徐将军来了。”

徐令仪的眼中却是泛出些许光芒，登时就站起来准备往外走，这才是发现自己失了礼数，连忙扭过来头看着长公主，微微低下头，咬着嘴唇不敢言语。

“去吧，想必你们兄妹二人也是有许多话要说，不必再来问安了。”长公主收回来了身子，重新懒懒的倚在榻上。

徐令仪得了命令，谢过长公主之后，也顾不得什么，提着裙子转身就往外急匆匆的一路小跑着。

“夫人不用担心，既然是徐将军都回来了，想必二爷马上也就到了。”流苏安慰的说到：“如今二爷可是长安城之中出了名的，名声可不在于世子爷之下呢。十八岁就能够开府建衙，在东庭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呢。”

长公主倒是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微微说道：“我只要我儿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二爷吉人自有天相，本来就是富贵命，怎么挡也是挡不住的。”莫语说到：“夫人且放宽心就好。”

只听得前厅传来一阵说话声，长公主登时站了起来，走出门外，只看见顾玠一身戎装背对着他立在院中，正在同着徐令仪和徐振烨说这话，原先不过是个膝上承欢，到处招惹是非的孩童，如今生得颀长身材，英姿挺拔，一别五年，如今竟是快同顾徵一般高了，长公主凝视着自己儿子的背影，眼圈却是不由得红了，流苏刚要喊出来声，莫语冲她微微的摇了摇头，不让她言语。

顾玠最后将手一挥，对着他们说到：“你们兄妹二人且叙旧，容我先去拜见母亲。”

顾徵笑着抬起来眼睛，却是看见了在廊下站立着的长公主，哑然失声道：“母亲？”

顾玠闻声扭过来头，眉头微皱，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飞奔到廊下对着长公主倒头就拜，：“母亲，外头天寒地冻，你怎得出来了？”

长公主忙将他拉起来，对着身后的流苏喊道：“赶紧去将二爷的大氅拿过来，外头天寒地冻的，二爷的手都是凉的。”

顾徵一方面看着顾北同这长公主叙旧，那边自己的夫人同着长兄叙旧，一时之间自然也不愿意进门去打扰长公主母子两个。

虽然当年阻拦张氏入府被大肆渲染说长公主无德，可是这些年看着长公主对于顾徵顾玠一视同仁，甚至是对于顾徵比起顾北还要考虑的长远，将本来皇帝属意顾玠的北明侯世子之位拱手相让，一时之间朝野无人不称长公主殿下贤德宽厚。

可是毕竟不是一母同胞，顾徵虽然是名义上也是长公主的儿子，北明侯的长子，可是终究还是庶出的儿子。，顾徵却也是知道自己生母之死终究还是鲠在父亲和母亲的心间，否则父亲又怎会在三年之后娶了长相酷似生母的张夫人呢。

顾徵径直的走到侧院的一所小房子之中，那里堆着各种他平日闲来无事雕刻的小东西，重新拿起来尚且没有雕刻完了的那个小木雕继续细细的雕刻着。

那边，长公主先是吩咐小厨房赶紧将方才准备好的糕点和饭菜全部拿过来，摸了摸顾北的手，略微有些发凉，顾玠又不愿意在屋中披上大氅，长公主拿他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手炉递过去，又忙着吩咐下人再加一些炭火。

“母亲，我在边关这些年却也不是白历练的，要知道塞北的天气比长安要冷的多，有时候军需短缺，炭火供应不足，我们都是挤在一堆儿取暖的，如今这点寒气倒也是冻不着我，您不必这样。”顾玠道。

“二爷可是不知道，夫人听闻二爷要回来的消息，可是前些天都欢喜的睡不着觉，一直在张罗着二爷喜欢吃的东西，还特地去了趟宫里头，同皇上要了内务府最新供来织锦缎，让京城里头最好的织娘早早的就备好了，花样，款式，都是京中最时兴的。”流苏笑着说到。

长公主拉着自己的儿子从上到下的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原本略微带着些许稚气的脸庞更加削瘦了，五官出落的更加的英挺了，她又让他转过去看，不住的感叹的说到：“瘦了，还长高了，如今却是比我还高了，你走的时候，才到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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