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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人家-207 药草大典
更新时间:2016-07-29  作者: 云卷风舒   本书关键词: 言情 | 古代言情 | 经商种田 | 桑田人家 | 云卷风舒 | 云卷风舒 | 桑田人家 
正文如下:
批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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