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骨鸟喃喃自语。

姜小凡眼中金芒淡淡，直视着前方。

骨鸟的神色变得很是茫然，庞大的躯体立身在化仙湖上，仿佛是一个懵懂孩童般怔住了。不过很快，它眼中的厉气又一次变得狂暴起来，比之前更加疯狂。

“啊！”

它发出一声怒啸，俯视着姜小凡，杀意冲霄。

“本座为皇！当主宰天地！”

骨鸟咆哮。

“不，要杀光一切！”

“杀杀杀！”

它仿佛疯了一般，通体杀光冲霄。

姜小凡皱起了眉头，越来越觉得这头骨鸟有大问题。

至少，对方的精神层次绝对不正常。

“唤魂咒与六字真言竟然也无用……”

他低语道。

唤魂咒和六字真言都是佛经中极为神秘的术法，尤其是六字真言，蕴含着天地本源力，足以唤醒任何人的灵识，但是现在，面对着这头骨鸟，连六字真言这样的天音都无用，无法令对方清醒，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他想要询问骨鸟有关小不点的事，就必须要对方清醒，但是现在，这头骨鸟已经彻底狂暴了，有的只是无限的杀意，无限的冰寒，他想要让对方清醒过来根本就做不到，已经连简单的对话都不行了。

“六字真言亦无用，是因为对方为帝皇的关系吗？”

他自语道。

他想了想，这个可能性很高。

“轰！”

满天的杀光朝着他压落而出，帝皇之威，道源之力，粉碎大天地万物。

“嘁。”

姜小凡摇头。

他双手划动，牵扯体内的三股道源之力迎上，将骨鸟的攻杀气息挡了下来。

几次交手后，他发现他的感觉没有错，这头骨鸟确实和当时在魔域内的那个释迦牟尼的魔身非常相似，对方无法奈何他。

“或许我可以抹除它，但是……”

他皱眉自语。

当初在魔域内的时候他能够杀死释迦牟尼的魔身，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他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抹除掉眼前的这头骨鸟。但是，抹除掉对方又如何，那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从对方身上得知小不点的身份。

“轰！”

“轰！”

“轰！”

恐怖的杀光一道道的袭来，甚至于，帝皇级骨鸟亲自动手，挥动着庞大的骨体，双翅一展，割裂空间，朝着姜小凡抽了过来。

“砰！”

姜小凡挥拳，道源力覆盖而上，砰的一声震飞骨鸟。

“杀杀杀！”

骨鸟咆哮。

此时此刻，它双眼中的血芒越来越浓郁了。

从这个角度看，它现在完全没有了帝皇的感觉，尽管拥有帝皇级的战力，但是看上去却反而像是一个嗜血的魔头，如同一具单纯的杀人工具。

“只能试一试那个方法了。”

姜小凡低语。

他祭出神图，砰的一声将骨鸟震飞。

这之后，他双手划动起来，神色肃穆，于身前凝聚神识烙印。他将自己记忆中的小不点的模样演化了出来，同时牵扯出自己身上曾经残留着的小不点的气息，令他演化出的小不点活灵活现，宛若真实。

“砰！”

前方，神图震动，道源之力覆盖其上，又一次震退骨鸟。

这一刻，姜小凡收回神图，将演化而出的小不点推向前方，来到他与骨鸟的中央，对着骨鸟沉声道：“忘记了自己是谁，那你来看，它是谁？”

骨鸟盯着中央的小不点，一声咆哮，双翅一展，直接斩了下去。

“还是无用吗……”

姜小凡有些失望。

他手中，混沌神戟浮现，道源之力包裹而上，准备要真正出手了。

“呼！”

猛烈的飓风席卷而来，吹起姜小凡满头的黑发。

他盯着前方，抬起的右手缓缓放了下来，双眼中浮出了湛湛精芒。

那个方向，骨鸟斩向小不点的骨翅突然停了下来，距离他演化出的小不点仅仅只有一寸不到的距离。这一刻，骨鸟眼中的血芒变得有些跳跃起来，再一次变得茫然无光，庞大的骨体也随之微微颤抖。

“孩……子……孩子……”

它传出了神识波动。

姜小凡神躯微震，脸上顿时浮现出惊色。

“孩子？！”

他心中惊讶。

他猜测小不点与眼前这头骨鸟有关，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头骨鸟居然喊出了“孩子”这两个字。

“孩子，我的孩子！”

骨鸟颤抖，眼中的血芒越来越淡。

它的骨体上突然飘出了浓郁的黑芒和血芒，蕴含着极为妖邪的气息，蕴含着极为恶毒的气息，让姜小凡眉头微皱。

“昂！”

一道惊天长啸冲天而起，震动整个妖族祖星。

这一刻，这颗妖族祖星上，无数生灵战战兢兢，全部伏倒了下来，对着化仙湖这个方向顶礼膜拜，甚至于，连同妖皇圣殿内的柳影和龙穷等人也是脸色刷白，强大的罗天妖躯忍不住阵阵颤抖，有惶恐，更有激动。

“昂！”

化仙湖上，骨鸟仰天长啸，逼的姜小凡连连后退。

这一刻，它的骨体内突然冲出了无尽的黑芒和血芒，那股冰冷的气息也随着这些黑芒和血芒渐渐散去，终于在片刻后，噗的一声消散在天地间。

“太霄！”

一道怒吼响彻诸天，震的诸天星辰都在晃动。

姜小凡蹬蹬蹬的后退，这一刻，他突然间在这头骨鸟身上感觉到了威胁感。

那是真正的帝皇威压。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再压制眼前这头骨鸟了，或则说，此刻的骨鸟，它已经和魔域内的那尊释迦牟尼的魔身不一样了，它生出了某种改变。

此刻，骨鸟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强势无比，磅礴无边。

它此刻虽是骨体，但是散发出的气息却不再冰冷与残酷，纵然愤怒至极，但是那股气息也依旧属于神圣之气，超出了妖气的界限。

它低下头望着姜小凡演化出的小不点，明明没有实质的眸子，但是那其中却闪烁出了慈祥和思念。

“孩子，我的孩子……”

他低声轻唤。

姜小凡微微皱眉，望着此刻的骨鸟，试探性的问道：“你，现在……”

这一刻，他有些戒备。

直觉中，此刻的骨鸟和之前不一样了，如果对方现在出手，他挡不住。

“你是人类？”

骨鸟偏头望向姜小凡，传出神识波动。

声音虽然很沉，但是却也较为平和。

“是。”

姜小凡点头。

骨鸟望着姜小凡，双翅捧着姜小凡演化出的小不点，问道：“我记得你刚才的动作，你知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现在还好吗？”

他的话语听起来虽然平静，但是却难以掩饰其中激动与思念。

“你……”

姜小凡皱眉。

听着“我的孩子”这四个字，似乎眼前这头骨鸟是小不点的父亲，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最为主要的是，他还不知道眼前这头骨鸟的真实身份。

似乎知道姜小凡在想什么，骨鸟开口，道：“我是妖族第一任皇。”

“什么？！”

姜小凡饶是心境很强，但是此刻依然忍不住瞪起了双眼。

妖族第一任皇？

他心中惊骇不已。

“对了，之前听龙穷说过，妖族之前还有着另一尊皇，不过后来莫名失踪了？难道就是你……”

他惊讶道。

“失踪？算是吧。”

骨鸟叹息。

它望着姜小凡，道：“年轻人，我的孩子，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你的孩子？”

姜小凡皱眉。

他自然知道骨鸟口中的孩子就是“小不点”，结合之前的一幕幕，小不点的影迹让这骨鸟清醒过来，两者间确实有可能有某种深层次的关系。可是，可是既然这骨鸟称自己是妖族第一任皇，那这时间得追溯到什么年代去？至少也得是一百多万年前，可是小不点现在才多大？

如果小不点和眼前这骨鸟是父子，那完全不吻合啊。

他望着对面的骨鸟，直接提出自己的疑惑。

“抱歉，小家伙对我和她们都很重要，我来这里，其中一件事就是要弄清楚小家伙的身世，可是现在，你的话……”

他直言不讳。

骨鸟望着姜小凡，略微怔了怔，似乎自己也有些惊讶。

“当年我与九重天的太霄一战，原本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最后，这一脉又来了一人……”

骨鸟的声音有些冷。

“太霄天主？！你和太霄天主一战？”

姜小凡震惊。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太霄天主他还是知道的，他不知道昔年与骨鸟一战的太霄天主是不是和如今的太霄天主为同一人，但是他知道，太霄天主一直都是天族最强的人，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都是如此！

天族内，只有最强者才能成为太霄天的主人。

这骨鸟当年竟然能够与太霄天主一战而势均力敌？

那得需要多么强大的战力啊！

骨鸟看到了姜小凡眼中的震惊，但是它并没有在意，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

这之后，它接着道：“那个时候，我和太霄一战本就遭受了重创，九重天又一人杀来，结局我自然能够预料的到。那个时候，我在匆忙间以本源力撕开空间隧道，将一岁不到的孩儿送入其中，避免它遇害。”

它顿了顿，道：“时间相差太久远了，若真的是如你所言，那么，昔年撕开的空间隧道十有是受到了时间的干扰，而且，还很强烈。”

说到这里，这尊强大的妖族大帝也有些后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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