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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闺-第二七八章 牵动1
更新时间:2013-11-24  作者: 闲听落花   本书关键词: 古代言情 | 宫廷斗争 | 穿越种田 | 闲听落花 | 言情小说 | 闲听落花 | 玉堂金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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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女生网;作者闲听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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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的手落到床上,无意识的在空空的另一边摸来摸去,恬恬这会儿怎么样了?睡着了没有?她比自己心思重,怎么能睡得着?她在哪儿呢?

五皇子越想越乱,肯定是老四劫走了她,五皇子摸着被子的手攥成了拳头,他难道不知道?就算他三媒六聘的娶她,她也不会嫁给他的么?!他就不知道什么叫放手?他不知道,他就要打的他知道!五皇子错着牙,用力捶在床板上。

“来人,请管先生过来说话!”五皇子‘呼’的坐起来,厉声吩咐道,璎珞一直守在外间,听到吩咐,急忙答应一声,急出门叫了两个稳妥的婆子去请管通过来。

屋里,五皇子已经拖上鞋下床,摆手屏退进来侍候的璎珞,随手拿了件斗蓬裹上,边走边吩咐道:“请管先生到厢房,去叫熊嬷嬷进来侍候。”

璎珞答应一声退下,五皇子跨出上房,紧了紧斗蓬,站在廊下仰头看着圆了又缺的月亮,心里的酸痛无以言表。从那天起,这个院子,这个府邸就空空落落了,空的让他彷徨无依、四下无靠,五皇子用力紧了紧斗蓬,低下头沿着走廊一步步往前踱,他头一回见她是什么时候?不是在东阳郡王府别庄,他之前肯定见过她,那天他跑上小山,她往下跑,回眸一笑是那样熟悉,他肯定之前也见过她,不过想不起来了而已。

五皇子漫腾无边的想着往事,他和她总能碰到一起,每回巧遇到她,他都莫名的兴奋好些天,兴奋到总想找人说一说每一个细节……

她嫁给了自己,五皇子停在厢房门口,嘴角隐隐露出丝笑意,他从没敢想过的事,他兴奋而晕,一路头重脚轻晕到成亲,五皇子抬手拍了拍廊柱,继续往前踱步,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在那个皇族、在这个世间孤独无依的?已经记不得了,五皇子挨个拍着廊柱,当初听说她居然接手这府邸修缮之事,他莫名的打心底妥帖舒畅,他信任她,五皇子脚下顿了顿,他无法理清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信任她,也许是因为她跟他说的那些赤诚之极的话?因为她对他从不掩饰?还是因为,他跟她的缘份?

五皇子转了圈又站回到厢房门口,转头看着晕暗的上房,心里一阵悲怆痛楚猛冲上来,直冲的他鼻子酸痛,眼泪夺眶而出,没有了她,这里是屋子,不是家了。

“五爷。”管通离五皇子几步远站着,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管通身后,熊嬷嬷直直的看着五皇子,五爷这眼泪是为姑娘流的吗?

“你怎么没在这院里?”五皇子的目光越过管通,看着熊嬷嬷责备道:“王妃不在府里,你更该用心当差,处处留心,怎么能不歇在这院里?”

熊嬷嬷心里一酸,急忙曲膝恭敬认错:“五爷责的是,是我错了,这就搬进来。”

“嗯,”五皇子目光落到管通身上道:“进来吧。”说着,转身进了厢房,管通急忙跟进,熊嬷嬷垂手守在了厢房门口,璎珞从上房探头出来,担忧探问的目光看向熊嬷嬷,熊嬷嬷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什么事,璎珞缩回去,不大会儿,穿了厚棉衣出来,在廊下拐角处站着听传唤。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五皇子进了厢房,也不落坐,背手而立冷声道,管通一个怔神,不等他说话,五皇子接着道:“光四处寻找太被动,爷也不是好惹的,谁也别想安生!”

“五爷的意思?”管通眼里精光闪动,带着几丝兴奋低低道,五皇子目光阴狠:“定国公府上那个戏子,听说很能生事?”

“五爷的意思?”管通兴奋的搓了搓手:“五爷准备闹到什么程度?”

“能闹到多大就闹多大,都到这份上了,爷还怕什么?”五皇子错了个牙,他还怕什么呢?

管通兴奋的‘呼’了口气道:“那咱们就放开手,爷放心,我这就去寻胡三。”

“嗯。”五皇子答应一声,管通长揖到底,拎着袍子三步并作两步急步出去寻胡三了。

五皇子背着手静静站了一刻多钟,才慢慢转身出厢门,慢慢踱过走廊,进了上房,站在床前,怔怔的看着被子凌乱、空空的床,只觉得心里空成了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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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离宁乾府不算太远,徐思海想方设法一路紧行,不过十来天就进了宁乾府,在驿馆歇定,徐思海摆出钦差威风,所有来人一概不见,赵明潜身为副使,来前又得过姚相嘱咐,对徐思海这个正使态度和婉,表面上和颜悦色配合无比,晚上却寻了个借口,出了驿馆,绕了大半个城,从角门悄悄进了丁金经的府邸。

徐思海派人盯着他进了丁府,忙换了身长随打扮,悄悄出了驿馆后角门,寻到蹲在路边吃汤面的常大,远远站住,常大眼角余光瞄见徐思海,‘呼呼’几口吞了碗里的面,仰头把汤喝尽,抹了把嘴,放下钱站起来就走,徐思海忙不远不近的跟着,穿街过巷往西城一片杂乱的民居过去。

离徐思海十几步,一个五短身材的褐衣闲汉双手袖在胸前,不紧不慢缀在徐思海身后,徐思海是大家出身的士子,这跟人和被跟的事从没经历过,这会儿两只眼睛紧盯着常大唯恐跟丢了,丝毫没觉出后面缀的尾巴,常大一边留心着徐思海,一边兜圈子查看两人身后是否有尾巴。连兜了几个圈子,远远看到常二袖手靠在家店铺门口打瞌睡,心里一松,脚下加快,引着徐思海急步前行。

常二瞌睡到褐衣汉子过来,这才伸个懒腰,打着呵欠缀了上去,一串人穿过热闹的小马行街,转进条僻静的小巷子,常二抖了抖肩膀,正准备上去放倒褐衣汉子,褐衣汉子身边的矮墙上突然跳下团黑影,扑倒褐衣汉子,极利落的将他装进个黑布袋里,扔到肩上背起来一溜烟跑没了。常二看的人都呆了。

徐思海对身后的事一无所知,只紧紧跟着常大,穿过一片杂乱肮脏的空地,进了座灯光暧昧,飘着酒香肉香,歌声琴声断续传来的杂院,常大脚步放慢,瞄着被几个暗娼拉扯住的徐思海,见他用力挣脱了出来,这才继续往前走。

徐思海厌恶的紧跟着常大穿过这座暗娼云集的大杂院,转个弯就看到架低矮破旧的摇摇欲坠的上柴门,常大小心的推开柴门,让徐思海进去,徐思海直冲进屋,屋里一豆晕黄的灯光下,冷明松半躺在床上,整个人已经黄瘦的脱了形。

“守道!”徐思海一路行来所见已经很是难过,又看到瘦到脱了形的冷明松,痛心的落泪叫道,冷明松双臂微抖撑着床往上挪了挪,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道:“静之!”后头的千言万语却一下子全哽在了喉咙里。

徐思海扑坐在床沿上,紧紧握着冷明松的手细细打量了一遍,又打量了一遍,冷明松喉结滚动了几下,带泪笑道:“我没事,已经好了。”

“嗯,我让人先送你回京城。”徐思海断然道,冷明松拉着他的手摇头道:“我不能回京城,”说着,冷明松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潘先生,徐思海顺着冷明松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留意到潘先生,潘先生笑着上前见了礼道:“冷爷若肯回京城,哪还会耽误到现在?回京城确非良策。”

徐思海皱了皱眉头,冷明松往后靠了靠,喘了几口气道:“静之,你想想,我是永静县知县,若回京城就是擅离职守,我回到京城,就算能把永静县决堤这事揭个直相大白,可有擅离职守这一条,我这仕途就算不就此完结,也要蹉跎不知道多少年。”

“可现在?”徐思海眉头皱的更紧了,冷明松苦笑道:“静之,我不是利禄薰心要做禄蠹,你知道,”冷明松的话停了停,下意识的扫了潘先生一眼含糊道:“我不得不如此,若是仕途过于坎坷,我,我。”

徐思海思念电转间,一下子明白了冷明松的意思,若是他仕途不顺,坎坷不前,那就入不得南宁郡王府法眼,与林珂的亲事也就要化为泡影。

徐思海心里涌起股热流,连连点头道:“你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可怜我们三人……都如此……如此……”徐思海难过的说不下去了,别过头,好半天才压下心里的那股悲哀,转过头,垂着眼皮道:“我来前已经定亲蒋家,是雁回的妹妹,蒋家七娘子。”

“恭喜。”停了一会儿,冷明松才轻声恭喜了一句,他知道徐思海是真明白他的用意了,徐思海订亲蒋雁回嫡妹,他心情复杂到无法理清,这种种纠缠他最清楚不过,将心比心,若有一天,他眼睁睁看着林二娘子嫁了人,自己再订了谁,都无法和一个‘喜’字沾边了。

“嗯,”徐思海含糊过冷明松的恭喜:“你就算不回京城,失踪这事也确切无疑,若要不留后患……”

徐思海沉吟起来,潘先生看了眼冷明松笑道:“这事我和冷爷计议多时,倒有个万全的法子。”

“把失踪的事放到丁金经头上?”徐思海接道,潘先生惊讶而赞赏的看着徐思海,忙点头道:“徐榜眼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我们九爷对您推崇之至,确是如此!”

“这事空口无凭不行。”徐思海看着冷明松道:“最好的法子,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从丁府找出来,若是这样,你得先藏到丁府,潘先生有什么办法没有?”

潘先生捻着胡须拧眉苦笑道:“想过,不过没想出能用的法子,还得徐爷这边帮着想想法子才好。”

“嗯,我回去好好想想。”徐思海点头应了一声,转头看着冷明松道:“你且好好将养,且放宽心。”

冷明松笑应了,徐思海站起来正要走,常大探头进来道:“冷爷、徐爷、潘先生,常二有要事得禀报一声。”

潘先生看向冷明松和徐思海,见两人点了头,忙抬手示意常大。常大掀起帘子,常二弯腰进了屋,站在屋中间,拱了一圈手道:“冷爷、徐爷、潘先生,刚刚小的缀在大哥后面断后,看到个褐衣汉子缀在徐爷身后,过了小马行街,小的正要动手做掉他,谁知道有人先动了手,打晕了褐衣汉子扛着就走,小的没敢冒然缀上去。”

潘先生脸色凝重非常,冷明松目光闪着寒光,看着徐思海等他发话,徐思海沉思了片刻道:“我前来见过五爷,”徐思海顿了顿又道:“四爷也多有关照,如今敌我难辩。”

徐思海顿住话没再往下说,潘先生接过话道:“既是这样,让常大赶紧把徐爷送回去,我们几个护着冷爷这就换个地方!”

“嗯,这样最好。”徐思海点头答道,转身冲冷明松拱手道:“守道兄且委屈几日,也就这几日,我必定能想出办法!”

冷明松微笑点头,徐思海转身出了屋,和常大一起,一路疾行赶回了驿馆。

那团黑影扛着褐衣汉子,不过越过两条巷子,一脚踢开一扇虚掩的院门,将褐衣汉子顺手抛了进去。

“轻点!别摔死了!”院子里一声抱怨:“六爷还得审审呢!”“这夯货死沉死沉,累死老子了!六爷呢?”跟后面进了院子的一个精瘦男子一边龇牙咧嘴晃着胳膊,一边问了句,院子里一个黑塔般的壮男一边拎起褐衣汉子,一边用牛眼横了精瘦男子一眼道:“六爷的行踪是你能问的?”

“也是,”精瘦男子嘿笑道:“问你也是白问,六爷的行踪哪是你能知道的?”

“知道也不能说,不过我真不知道,六爷吩咐我在这儿守着等你回来就出去了,没说别的。”黑塔老实忠厚的认了,精瘦男子知道他向来使力不使心,上前掏出褐衣汉子嘴里堵的麻核,化了半碗迷药灌进去,重又塞上麻核,伸了个懒腰道:“你看好他,我去歇会儿。”

黑塔答应一声,搬了个板凳坐在捆成只棕子样的褐衣男子对面认真看住。

孙六带着最得力的膀臂吴青,一路逶迤往丁府过去。孙六一身古铜色绸衣,戴着顶同色软脚幞头,仿佛一个颇有家财的土财主,吴青本就眉清目秀,穿了一身靛青学子服,俊秀可喜,扮作晚辈略落后孙六半步,临近丁府不远,两人各分东西,孙六往后角门去,吴青直往大门过去。

孙六到了人来人往正忙乱不堪的后角门,陪着满脸笑容,上前塞了块碎银子给门子笑道:“这位老哥多有烦劳,我是钱浩的乡邻,他家里让我捎句话给他,烦您给叫一声。”

门子紧紧握着碎银子,心花怒放之余听说寻的又是长随钱浩,热闹的如火一般:“这有什么烦的?一句话的事!您且等片刻,就片刻!小的这就给您寻去!”

门子说完,连寻个人替他看个门这个功夫也不敢耽误,拔腿就往院子里跑。没多大会儿,钱浩跟着门子出来,一眼看到孙六,眉梢猛挑又急忙落下,上前拱了拱手,不等他说话,孙六抢先笑道:“大郎一向可好?大嫂子让我捎几句给你,若不忙,咱们借一步说话。”

“不忙不忙。”钱浩急忙道,上前拉了孙六,一径往巷子奔出去。

吴青到了丁府大门口,冲坐在最外面的门子拱手道:“这位大哥,我是帐房上顾唯顾爷的侄儿,烦您通传一声。”

门子斜了吴青一眼,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抖了抖衣襟道:“爷是我们老爷的门房,还是你们这些夯货的门房?且等着!”

吴青脾气极好的长揖下去,再笑着直起腰,门子懒洋洋的往帐房去寻顾唯。

顾唯跟着门子出来,远远看到吴青,皱了皱眉头,吴青上前长揖到底见了礼,直起身子笑道:“七叔最近可好?六叔让我跟您问个好,六叔说,他给您存了三四坛子上好的玉堂春,等您春节回家,要和您痛饮一番呢。”

顾唯眼睛眯起又松开,吴青上前一步,悄悄比划了个手势,顾唯神情一松,看着吴青笑道:“你六叔也来了?”

“六叔说是要来,也不知道到了没有。”吴青笑答道,顾唯转头看了看道:“今儿府里请客,晚饭吃了没有?走吧,七叔带你到外头吃点东西。”顾唯说着,和门房打了招呼,带着吴青出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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