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一起参加全省高中生交流大会的，跟她一组的江水和陈小诺。

“你们怎么也来了？”顾绵嘴里叫着请让让，向他们走了过去。这几人比她来得早，倒是挤到了前面，顾绵身高比他们都高，站在旁边就望到了被人群围在里面的毛料。

“队长！好久不见啊！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陈小诺很亲热地要挽她的臂弯，顾绵有技巧地一避。她不太习惯不怎么熟的人跟自己有亲密接触。陈小诺倒是没有发现她是有意避开的，还以为是人太多了，她调整了一下位置而已。见身旁另两位男同学有点呆愣地看着顾绵，不由地掩嘴一笑，对他们说道：“喂，我和江水都说认识顾绵了，你们还不相信，现在信了吧？”

顾绵蹙眉，那两个男生的目光令她不喜，年纪轻轻的，竟然有点下流猥琐，还不时假装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胸部。

“我到前面去，有空再聊。”不待江水和陈小诺说话，她就用了点功夫从人群里滑溜溜地穿了过去，不一会就挤到了最前面，看得江水等人目瞪口呆。

顾绵没有时间理会他们，虽然之前有那么一点点交情，但实在算不上什么，而且他们的同伴令她厌恶，索性避远点。到了前面，顾绵立即就看向那些毛料，大概有七八十块，大小不一。小的很小，大的很大，但大多是黄沙皮壳和红沙皮壳，很多块表皮上明显可见松花和莽带，竟然真的是很好的一批货。

那在中间说得手舞足蹈的中年男人想来就是这里的店主老王了，顾绵只扫了他一眼，立即就把注意力放在毛料上，开始一块一块地看过去。她的时间不多。

以她的经验，黄沙皮壳红沙皮壳比黑砂皮壳容易看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石色较浅。眨眼间她的目光已经掠过了十来块毛料。这几天的疯狂赌石也练了她的速度和目力。一层层一块块的透视相当快速。

那老王在报价：“大的论斤算，超过三公斤的每斤一万元，三公斤以内的每块统一价。每块五万。”

“每斤一万？真贵。”

“小的五万也不便宜啊。”

“我早就已经说了不会便宜啊，反正你们自个看看吧，咱也不会强买强卖是不是。”老王笑得很和气。

顾绵什么都没理，一直盯着那些毛料。现在她不怕自己的眼瞳会变异了，透视而已。小意思。

这时，她看到斜对面有一个老男人悄悄用脚踩着一块小小的鹅卵石毛料，脚下几个踢踢勾勾，偷偷摸摸地将那块小毛料往外面顺。她唇角一挑，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也有小偷，还偷毛料的！

这么小的毛料。即使是开出翠来估计也只能磨三四个戒面吧？可是她一看那男人的表情，心里就是一愣。

如果说只是想侥幸顺一块小的看能不能中奖，他的表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吧？激动。兴奋，紧张，那样子就好像笃定这一块就是宝一样。这实在是有点怪异了。

顾绵立即就看向他脚下那块小毛料。只一眼，她就怔住了。本来以为会有几层石头层的，谁知道目光刚刚透视进表皮。就被一团绿色闪了一下！

玻璃种啊，那绿高贵典雅。莹润清透，竟然是帝王绿！只除掉一小层表皮，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帝王绿！

顾绵虽然上一次得了一块挺大的帝王绿，但是过了这么久了，这才是第二回看到，心中也是惊喜莫名。但是她随即又惊诧起来，难道说这个老男人也看得出来吗？要不然他怎么偷得这么激动？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能看得到里面，这样偷盗总是不对的，而且是在她眼皮底下！顾绵邪恶地笑了笑，在他顾着脚下差点撞到人而飞快地抬头跟对方说对不起的时候，飞快地把那毛料吸进了空间，然后目光一转，又将它丢入了那堆毛料中间。

那老男人道完歉低头一看，那块鹅卵石哪去了？他顿时惊得跳了起来，连踩了几人的脚。

“喂，你这老家伙有毛病啊？”

“就是！无缘无故踩人干嘛？”

那边引起了小纠纷，顾绵转回注意力，继续看毛料。当然，那块小帝王绿她是盯着的。

紧接着她又发现一块上品，冰种的玻璃绿飘花，非常清雅，这种虽然没有满绿昂贵，但是雕成饰品很受欢迎，年轻一点的女人很喜欢，觉得比满绿更好看些，在蕴翠是卖得很好的。

又看了一会，再发现一块阳绿满绿，块头又够大。

这时，老王已经说完话，让人开始看毛料了，但因为人太多，场面实在不太好控制，他就叫人把这些毛料分成五小堆，把人分了开来，不要都挤在一起。

顾绵见他们要搬动毛料，立即将看中的两块指了出来，然后飞快地捡起那小帝王绿，对老王说道：“这三块我买了。”

所有人一怔，人家都还没看呢，用不用这么急啊？难道是外行？但是有人随即认出了顾绵，便低声跟旁边的人解释。

“MG的董事长啊，人家也许一眼就能看出来有没有翠呢。”

顾绵听到这些议论暗自好笑，这还是真相了。

有生意老王自然不会推辞，马上就拿了计算机算了一下总价，报给顾绵。顾绵眼角余光扫到那偷毛料的老男人转过身来盯着她手里的鹅卵石，表情震惊，也不去理他。

“一百八十三万是吧？”

“是是是，顾董，你手里那一块估计不到两斤，这样吧，那一块就当我送你了。顾董，不是我收得高，实在是这批毛料我是差点舍了命拉来的——”

顾绵打断老王的话，将银行卡递给他，让他去刷。那块小帝王绿她一直就拿在手里。这么一块帝王绿虽然小，但是雕一个吊坠或是磨五六个戒面还是足足有余的，成品出来，价格至少也在五千万以上，送她？倒真是她占大便宜了！但是顾绵也不可能说穿。

倒是那老男人面色难看得要死。

付款的过程中顾绵没有浪费时间，继续看毛料。那个老男人她也没关注了。反正帝王绿已经是她的，难道他还能抢去不成？

不一会，顾绵又是眼睛一亮。在一块重达百来公斤的毛料里她看到了一大块十分美丽的翡翠，玻璃种的红翡！这红却是已经接近粉红了，如少女害羞时脸上的红晕，十分动人。或者应该叫粉翡？

这块粉翡很大，至少有二十斤。如果雕刻面摆件至少可以卖千万以上。老王刚好要还她卡，顾绵摆了摆手道：“这块我也要。”

这一刷又去了一百多万。

江水几人挤了过来，看着她眼都不眨一下就花了两百几十万，几人都暗暗心惊。他们是同龄人，来这里旅游只是看着玩，毛料是买不起的。但是顾绵却出手就是几百万——

这也差太多了。

陈小诺旁边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盯着顾绵手里那一小块鹅卵石，突然笑嘻嘻地道：“顾绵，你真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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