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观说花了七百万买了件东西，钱老当然格外感兴趣，所以连书也不看了，直接招呼王观来到书房，然后把卷轴放在桌子上慢慢铺开打量。

“富春山居图。”钱老的精yàn更加丰富，看到了开卷的题跋文字mǎshàng就zhīdào这画是shíme来历了，然后笑着说道：“这画和清明上河图yīyàng，有许多的版本。不过能让你花这么大的价钱买下来，应该是出自名家的手笔。”

“您老猜对了。”王观顿时笑道：“这是清初有画圣之称的四王之一王翚的仿作。”

“真的是他？”钱老也有几分意外惊喜：“是流失在海外的那幅吗？”

说话之间，钱老轻轻把画卷展开了小半，随即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然后沉声问道：“这画怎么在你手里？”

“钱老，这画有shíme不对？”

王观错愕道：“我仔细鉴定过了，gǎnjiào应该是王翚的真迹。”

“不是作品不对，而是这画……”钱老欲言又止，忽然之间hǎoxiàng迷ngbái了shíme，立时轻轻叹气道：“是贾家人卖给你的吧。”

“呃……”

王观心中一听，也迷ngbái了几分，顿时小心翼翼道：“钱老，这是您朋友的珍藏？”

实际上在拾遗阁的shíhòu，王观就隐约gǎnjiào，那个贾芹应该是变卖祖传珍玩的不孝子孙。所以他才会惆怅一叹，因为他zhīdào又有一位大收藏家与世长辞了。现在看到钱老的反应，他就更加肯定zìjǐ的推测。

“算是吧。”钱老微叹道：“属于泛泛之交，但是逢年过节也经常走动……”

叹声之后，钱老索然道：“这画不用看了，的确是王翚的仿品，七百万你是买对了，想当年有人出价一千万。他都méiyǒu出手的意向。”

“钱老。”

王观想了想，还是据实道：“卖画给我的人是个青年，年纪和我差不多。完成交易之后，还邀请我明天去他家里一趟。”

“……去吧。”

钱老怔了一怔，然后怅惘道：“有些东西落到你的手里，总比落在其他人手里强。”

“嗯。”

王观轻轻点头，也zhīdào钱老méiyǒu看画的兴致了，连忙把画收起来，改聊别的话题。

尽管如此，钱老还是意兴阑珊的样子。忽然之间拍了拍王观的肩膀，鼓励道：“努力去赚钱，也不用太多，四十岁之前有十几二十亿就可以了。”

“shíme？”王观有些莫名其妙。

钱老笑了笑，也méiyǒu解释的意思，径直背手到后园浇花淋草去了。

与此同时，王观才慢慢的品味过来，忍不住咋舌：“十几二十亿，收藏该有多么丰厚。看到藏在家里的只是冰山一角……等等，这单位到底是人民币，还是美元？或者欧元？”

王观摇头感叹，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zìjǐ与大收藏家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本来有几分松懈的心理一下子就振奋起来。有了追赶的目标，自然充满了干劲。

第二天早上，王观精shén抖擞的开车来到了贾芹提供的地址。不过来到dìfāng之后，他才发现貌似贾芹不仅是邀请zìjǐ一个人而已。

反正看到别墅门前停放的一排小车。王观就zhīdàozìjǐ今天有不少竞争对手。

“就说嘛，怎么kěnéng有nàme好事……”王观定了定神，顿时淡然一笑。随后在佣人的引领下慢慢走进了厅中，

一走进去，王观目光一扫，却是发现了不少认识的人。也说不上熟人，至少打过交道，算是点头之交。当然，也有熟人，那是身穿暗红色唐装，手里把玩着两枚铁胆的老爷子。

看到王观的shíhòu，那位老爷子也有几分意外，招呼道：“你怎么也来了？”

“常老，就您能来，我怎么不能来？”王观笑着说道，先与那些认识的人点头示意之后，才向荣宝斋大供奉常老走去。

“能来，过来看看热闹也好。”常老点头道，颇有几分意味深长之色。王观当然听得出来这话的弦外之音，无非是暗示有他在，王观这趟估计要无功而返。

对此，王观只是一笑，自然不会在意。心理战术嘛，谁当真首先就输了。在常老pángbiān坐下来之后，他随即打量四周，发现贾芹méiyǒu露出，或许是人没来齐吧。

不过倒是有佣人倒茶上来，王观微笑表示谢意，举杯微抿了口，却听pángbiān的常老开口打听道：“小子，最近没见在京城，跑哪玩去了？”

“香港。”王观放下杯子，笑着说道：“和女朋友到香港购物去了。”

“扯淡。”常老肯定不信，目光在王观身上扫过，忽然之间眼睛微亮：“你手头上的玉扳指hǎoxiàng挺别致的，拿过来让我看看。”

王观下意识的伸手一捂黄玉扳指，这也是钱老的指点，所谓玉养人、人状玉，玉件要经常把玩，这样才能让玉和人心意相通，充满了灵性，所以他就经常戴在手上盘养了。bìjìng作为一个专业的行家，rúguǒ手头上不戴点能突显身份的玩意，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méiyǒu想到，常老的眼睛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扳指的不同寻常。

然而，王观却méiyǒu承认，只是轻笑道：“就是普通的黄龙玉，戴着瞎玩的，不敢献丑了，免得让常老您笑话。”

“少来这一套。”常老斜睨起来，人老成精，他哪能这么róngyì被糊弄过去。要zhīdào不是好东西，王观怎么kěnéng这样重视。

就当常老准备揣起架子伸手索要的shíhòu，厅外又有人进来了。那是一个银须鹤发，精shén矍铄的老爷子，身上穿着宽松的衣服，脚底踩着一双布鞋，十分休闲的样子。

“曾老！”

看见那人的一瞬间，厅中有许多人站了起来问好。当然，类似于常老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只是点头示意就行，不用nàme客气。

见此情形，王观也随大流的站了起来，稍微思索就悄声道：“常老，那位曾老，是嘉德的大供奉吧？”

京城的收藏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有些人就算méiyǒu见过，但是也该听说过，只要对比一下，就能联系起来了。

“对，是他。”常老肯定道。

虽说同样是大供奉，而且分别属于不同的拍卖公司，按照同行是冤家的逻辑，常老和曾老就算不是死对头，也应该处于老死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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