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四爷府
重回四爷府
身为男子,他很明白男人的短处,喜新厌旧是男人最大的劣根性,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抛弃妻子的典故了,他相信他这一刻有着愿意将命都托付给尔芙的真心,但是他却不敢保证他会一直保持着这颗真心不变。
虽然初时,他并没有发现,但是那处有秘密地道通往城外小荒山的别院就在那里,他手下的陈福和张保也不是吃白饭的无用之人,怎么可能不发现尔芙藏在心底的那点点秘密呢,只是他并没有挑破那层窗户纸,而是将这个秘密埋在了心底。
如果当初尔芙真的狠心离开,如果当初尔芙真的丢下孩子就走,如果当初自己没能挽回尔芙的心,那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呢,自个儿能一直地钟爱着眼前的小妮子么,兴许早就忘记小妮子的模样了吧……
当他听说那句谚语的时候,他先是玩味一笑,随即却是不停地问心自问着。
自个儿能不能做到在尔芙不在自个儿身边的时候,仍然如同现在这般疼爱弘昪和小七,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他发现如果没有尔芙经常在自个儿的身边念叨着孩子们的可爱之处,他根本不可能时时记挂着孩子们。
他就是这样一个忙起来就顾不上任何事的人,不单单是对孩子们。
也就是在这时,他才发现他根本没有立场去怨恨对他、对所有皇子都视若无睹的康熙帝,因为他发现他也是如此,只不过因为有尔芙在自个儿的身边,经常提起那些恬静起来就如同天使般的孩子,他才会显得那么重视府里的孩子们,成为一个他自个儿都曾无比奢望过的慈父。
而没有尔芙在身边时时提醒,他未必就比自个儿的皇阿玛康熙帝做得更好。
比如之前,他身负皇差在外剿匪,没有了尔芙在耳边提醒,他经常会忘记他府里还有那么多可爱无敌的孩子们,看到那些风姿绰约、恬静温婉的娟丽女子时,他也并非就不会动心,比起一出巡就大肆往宫里添新人的康熙帝是一般无二。
所幸,他这次出事,让他有机会看到了许多不曾看过的悲惨人生,也让他有时间反思自个儿在各个方面的缺点和短处,让他能够以更加完美的模样去宠爱自家小妮子。
想到这里,他揽着尔芙的胳膊更用力了几分。
难怪俗语有云:家有贤妻夫祸少。
有了尔芙在自个儿的身边,自个儿就是孩子们的慈父,自个儿就是行事有度、条理清晰的冷面王,也是自家小妮子的好好丈夫。
人生已经如此完美了,又何必去贪恋更多美色呢!
不过想到尔芙曾经有计划出逃的行为,他还是怕怕的,心里毛毛的,总是要敲打敲打眼前儿这个爱闹性子的小妮子,有了孩子做牵挂,他就算偶有犯错,自家小妮子也不会丢下自个儿了。
这般想着,四爷的嘴角闪过了一丝有些羞臊的浅笑。
鬼知道,堂堂雍亲王殿下,竟然也有心虚的时候。
就在四爷如此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列三辆马车在将军府前停稳了,三个车夫都是一脸惶惶不安的模样,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自个儿马车里坐着的竟然是天潢贵胄的皇子和钦差大臣,要知道是这样,他们今个儿就不出来赚钱拉活儿了。
是的,相比起赚钱,他们更怕一不留神就得罪了这些动辄要人性命的贵人们。
而就在他们惶惶难安地跪在地上等着这些贵人们下车的时候,最先下车的诗兰童鞋已经过去结账了。
尔芙还不至于赖这些辛苦拉活赚钱的车夫们的小账。
为了不让这些车夫回去以后就吓瘫吓傻,尔芙让诗兰结账的时候,不但给出了对应数目的车钱,还赏下了一些零碎玩意儿做为安抚。
随着尔芙、四爷、十四爷依次在将军府前站稳,该退场的车夫们也都离开了。
这时,丁志胜领着一众亲兵跪地高呼道:“末将携部将恭迎钦差大臣、恭迎雍亲王、恭迎十四贝勒莅临崇武城卫所。”
“起身吧,没必要这般兴师动众的,咱们还是里面说话去吧!”四爷作为在场最大牌的人,他越过众人,直接站在了丁志胜跟前儿,他很是亲切地俯身扶起丁志胜,对着其他还跪在地上高呼请安之词的部将,朗声道。
说完,他和丁志胜就相携相扶地往将军府里走去了。
这样的四爷让落后半步的尔芙和十四爷都有一种见到鬼的感觉,尤其是尔芙。
尔芙不单单觉得惊讶,更觉得被背叛。
自个儿明明说过丁志胜这几天都是怎么大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面子功夫,自个儿也说过丁志胜将自个儿这位远道而来的钦差大臣晾在城外足足小半个时辰的事儿了,但是四爷还这样平和亲切的招呼丁志胜同行,这让一心等着四爷替自个儿报仇的尔芙大感失望,满心都是被背叛的心酸感觉。
老十四则是一脸震惊了。
自家这位四哥是个什么性格,那就是见到康熙帝和自家额娘德妃娘娘都是冷冰冰的模样,要说现在这副笑脸迎人模样的人是八哥胤禩,那他倒是觉得更正常些,但是换到自家四哥头上,那就是满满的惊悚了。
他暗自腹诽:该不会是自家四哥落海被海水泡坏了脑袋吧……
众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来到了将军府最为宽敞的正堂里落座,四爷仍然是那副平和亲切的模样,竟然拉着丁志胜唠起了家常,一直到他随着尔芙等人一块回到客院里,他这才收敛起脸上的亲和面容,对着众人,正色道:“这里真是一处不错的卫所。
老十四,你说你领着大批水师蹲在漳州府,怎么就不彻底接管这里呢!
刚才这位丁将军可说了,这里临海,又有适合修建船坞码头的海湾,更是一座已经建成数百年的瓮城,存兵几十万都不成问题啊,比起漳州府,这里不是更适合你们锤炼水师、建造能以一敌十的海船么!”
对此,老十四表示真心跟不上自家四哥的思维模式了。
不过他也听明白了自家四哥的意思,那就是希望自个儿接管崇武城卫所。
他想想进城一路的所见所闻和丁志胜颇为自得的介绍,好似这里还真是挺适合自个儿和老十三督建水师,这让本就是小霸王性格的老十四毫无意外地惦记上了这里,还未回京就已经琢磨着该如何从自家皇阿玛康熙帝手里讨来这处风水宝地了。
而四爷也心满意足地随着尔芙回到了尔芙临时居住的房间去了。
“你这是要学老八搞笑面虎那套了,我说你怎么一个劲儿的和丁志胜唠家常呢,敢情是在替老十四打探这里的情况呢!”回到自个儿房间里,尔芙迫不及待地吩咐诗兰去打水伺候自个儿洗漱了,她扭头瞧着东瞧西看的四爷,低声调侃道。
“什么叫笑面虎,爷这是不愿伤了镇守边疆多年的老将们的心。”四爷心虚道。
“呵呵。”尔芙表示,自个儿要信了,那才是脑残呢。
“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不过爷这次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是快把你脸上那层黑乎乎的玩意儿洗了去吧,瞧着怪别扭,再说爷都已经到你身边坐镇了,你也不需要伪装身份了,也免得你这么大热天的还要戴着瓜皮小帽儿,再捂出热痱子来。”四爷不想去猜测尔芙那抹怪笑的含义,他有些尴尬地摆摆手,直接转移话题地催着尔芙去洗漱了。
尔芙也不打算继续强忍痛苦地女扮男装了。
既然四爷都这么说了,她自然很快就高高兴兴地去屏风后面洗漱了。
洗脸、洗头,再舒舒服服地泡个澡,该擦药的地方就擦药,该丢到一边的男装就丢到一边,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重新穿起女装的尔芙嘴角噙笑地回到了房间里,将屏风后的小小净室让给了四爷去洗漱更衣。
四爷换洗的衣裳都是尔芙特地从京里一路带过来的,连老十四那边儿,也是如此,这也得亏康熙帝没有隐瞒消息,将老十四和四爷一块落海失踪的消息告诉了尔芙,不然到时候四爷都换上正儿八经杭绸素锦苏绣的大礼服,老十四还穿着那身从成衣铺买来的现成货儿,那就太尴尬了。
一袭清爽淡蓝色苏绣月白色云纹的锦服穿上身,脚下一双同色同面料的云纹长靴,腰间带着盘龙玉佩,手上一把象牙骨的折扇,四爷翩翩有礼地出现在了尔芙跟前儿,勾唇笑道:“多亏福晋安排周到,不然爷还犯愁要该如何参加晚上的接风宴呢!”
“愁什么呢,你瞧瞧,你前脚去洗漱,后脚就有丁将军替你准备华服了!”尔芙满脸嫌弃地躲开了四爷往自个儿脸上抹的大手,指着旁边角几上放着的描金大托盘,轻声吐槽道。
不怪尔芙如此,实在是丁志胜也太厚此薄彼了。
想想自个儿来的时候是个什么待遇,一帮子人都窝在小小的客院里,连诗兰等人都要和自个儿同住,再瞧瞧四爷来了,又是什么样的待遇,比自个儿所居住客院大出一倍的宽敞院落,一摞好几套金丝银线绣制的换洗衣裳,还有门口那一溜儿水嫩嫩的丫鬟,这被人慢待的感觉不要太明显了好伐。
其实这还真是尔芙错怪丁志胜丁将军了。
丁志胜就是个粗人,哪里能考虑得如此周到,又是换洗衣裳,又是贴身伺候的小丫鬟的,那都是后院里的春姨娘安排的,就连这一摞金丝银线绣制的换洗衣裳,那都是秦有良托人送进来的,不然就丁志胜这府里还真找不出这样的华服呢。
再说,相比起尔芙这位顶着钦差大臣的头衔来到这里,却不知道真实身份如何的贵人,到底还是手握实权的亲王皇子,更值得他丁志胜小心讨好,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处心积虑要往官场里钻的秦有良在旁边帮忙游说,可不是就让丁志胜这个人的举动显得前倨后恭起来了。
四爷顺着尔芙手指的方向看去,笑着走到了角几跟前儿,伸手翻翻这些看着就金光闪闪的华服,又低头瞧瞧自个儿身上这套内敛的锦衣,高低差距,那是一目了然,而且丁志胜这些献殷勤的举动,也让四爷对丁志胜更加不屑了几分。
至于说,廊下那一溜儿水嫩嫩的小丫鬟,他更是连瞧都没瞧一眼就打发了。
“派人去给丁志胜丁将军那边传话,便说本王这边有福晋和用惯仆从在,不需要这些丫鬟们了。”四爷笑着凑到尔芙跟前儿坐定身子,直接将门外候着的苏培盛叫进来,吩咐道。
这南边的姑娘,那真是个顶个的如水葱般娇嫩俏丽。
不说四爷这个男人如何看,反正苏培盛是瞧得眼睛都有些直了。
苏培盛听着自家主子爷的吩咐,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是还是乖乖地下去传话了,而且不单单是四爷这边如此,便是十四爷那边儿,也拒绝了丁志胜送来的小丫鬟们,反而自个儿跑来找陈福要了两个瞧着就挺本分的小太监在跟前儿跑腿,那模样真是让人瞧不出一点小霸王的风范来。
鬼知道,老十四年前还曾追着七皇子胤祐讨要一个模样清丽的小宫女来的呢!
不过别看四爷和十四爷拒绝这些丫鬟伺候拒绝得爽快,但是面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让丁志胜难堪,而且已经惦记上这块风水宝地的老十四,甚至还特地跑到丁志胜跟前儿解释了一番,说起了自个儿的为难,说起了自家四哥是个妻管严的隐私秘密,直说得丁志胜差点赶过来给尔芙请罪,他这才心情欢愉地哼着小曲,领着两个跑腿的小太监,来到这边尔芙居住的客院找自家四哥闲唠嗑了。
他们这些皇子,玩起来是一个比一个会玩,办起差事来,那也是一点不含糊。
别看老十四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但是他和四爷商量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大事,比如该如何从康熙帝手里讨来这块风水宝地兴建水师,比如该如何让丁志胜高高兴兴地回到京里去做个吃闲饭的闲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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