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五八章 不告而别

爹娘离去后的云舒愣愣的望着屋顶发呆良久然后她缓缓闭上双眼不知过了多久居然睡了过去。(下.载.楼)//

场景瞬间变换:又是那片漫天烈火的地狱身陷其中的云舒不能动弹不能呼喊全身皮肤却感受着烈火快速靠近将周围一切吞噬殆尽。

在烈火爬上她皮肤那一刹那一个强壮高大的人影从天而降他身披战甲威风凛凛看不清五官的脸上一双明亮漆黑的眼睛温柔而坚定。

那人大袖一挥云舒周围的烈火瞬间分散开去他缓缓上前轻轻抱起云舒低头注视她片刻然后大踏步往前走去所到之处原本势头凶猛的烈火纷纷退避让出一条火壁组成的夹道。▲

云舒定定的望着那人缓缓举起手想触碰那人的脸、想看清那人的相貌。可就在她触到那人脸庞的一刹那眼前白光一闪照亮那人脸的同时也带走了他云舒惊慌的伸手乱抓嘴里着急的喊着:“别走、别走等等我别走”

这时空中突然多出一只白皙略带薄茧的手温柔有力的握住她她本能的将那只手拉过来贴在自己脸上轻轻磨蹭两下露出一脸安心的笑容。

“云舒、云舒醒醒云舒------”一阵莫名的呼唤声打扰了她的美梦她皱皱眉头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俊俏得过分的脸庞连皱眉都那么好看。那人用左手拍拍她的脸颊焦急道:“云舒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有没有碰到伤口?疼不疼?”

云舒眨眨眼摇摇头又点点头想了想道:“小顺子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困在大火里然后有个很高很壮全身黑衣的人把我救了出来那人是……”

云舒绞尽脑汁回忆梦中的场面却怎么都想不起那人的脸。小顺子闻言脸色变了几变半晌后道:“云舒是大锤把你从火里救出来的”

“大锤?哦对我娘告诉我了”云舒依然眉头紧皱想起方才梦中所见之人的面容好像真的是大锤可他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小顺子勉强笑笑捏捏她的脸蛋儿道:“别胡思乱想了来起来喝点儿粥吧”然后将她扶起让她靠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给她喂粥。云舒配合的张嘴眼睛定定的望着小顺子这样温柔的小顺子真好看谁要是有幸成为他的娘子一定很幸福

他今年应该快二十了吧?这里的男子一般十八岁就成亲过了二十不成亲的肯定也定亲了特别是这种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不知他的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到这里云舒心里莫名抽痛一下脸上也跟着变得苦巴巴

小顺子早就发现她的变化停下勺子帮她擦擦嘴轻声问:“怎么了云舒?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啊?哦没有没有我在想……在想你和师傅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大锤救的我?对了大锤伤势如何?莫非他…他真的伤得很重?”云舒一下子紧张起来。

“别急你先坐好我慢慢跟你说”小顺子扶着云舒坐好垂眉思索片刻“其实···云舒我不想瞒你大锤···确实伤得很重”

“什么?他……”

“你先听我说完”小顺子压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以免碰到伤

“那天我们赶到时你已经被大锤从火中救出并跳进一旁的水池中。周大发引火烧身没能逃出在粉奴园中。等我们把大锤和你从水池中捞起时你们俩都昏迷不醒大锤把你护在怀里挡去了大部分火势所以你受伤较轻”

“那···那他···他······”云舒看看自己胳膊和腿上的纱布想起大锤想起他身上受的疼痛一股凉气便从脚底直往上窜让她一阵发凉身子跟着微微颤抖

小顺子换个位置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别怕云舒大锤现在没事了他虽然伤势严重却没有生命危险别怕啊”

“可···可是···那么痛我……”云舒心中一团乱麻愧疚、难过、担忧、害怕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知该作何反应

小顺子叹口气依然轻拍她的后背轻声道:“昨日我们请师傅来他给你草草处理后就一直在救治大锤大锤的背部和四肢烧伤严重头发也烧掉大半幸好前面和脸部还算完好师傅从早上辰时一直忙到晚上子时过后才把大锤身上的伤口处理完毕

大锤是条汉子中间清醒几次都在问你怎么样他自己身上那么大片的伤即便师傅将他背上沾着皮肤的布片一片一片揭开他也一直咬牙忍着连痛呼都没有一声唉”

云舒闻言心里更是难过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就自己这点儿伤哑娘给自己换药时还痛得死去活来、满头冷汗可想而知大锤当时有多痛可他那个时候还不忘关心自己这份情…即便用上自己的一生也报答不完

二人沉默良久云舒颤着嗓子问:“小顺子师···师傅那里怎么说大锤的伤口可以完全治好吗?”

“这个···师傅说大锤烧伤的面积过大若让皮肤自己长好不容易即便长起来也必定是凹凸不平、丑陋无比且以后很容易再次受伤。所以师傅给他敷了药粉包扎好后就去请陆大将军过来。

他们商量了近两个时辰听说师傅有位师兄医术极高且擅长医治外伤对再造人皮很有专研他们商定将大锤送去师叔那里现在…应该启程了吧”

“已经···启程了?这么快我…我还没去看过他我···我····…”云舒急得眼泪又啪嗒啪嗒往外掉对自己先前没坚持跟父母一起去看大锤懊悔不已

小顺子轻拍她的后背一阵安慰:“云舒别难过你没做错什么那天那么大的火势大锤不仅救了你还死死护住你可见他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养伤、好好吃药、听师傅的话等身体完全`好了才能去看大锤他要是能看到健康快乐的你一定会很高兴的知道吗云舒?”

“我···呜呜----可是……”

“没有可是。云舒大锤他爹是前任护国大将军人脉极广要寻几个名医不成问题·相信他很快就能找到师叔。

另外昨日傍晚我得到消息听说皇上已经下旨打算重新重用陆大将军正宣他进京面圣如此即便一时没找到师叔御医也可以帮忙

所以啊云舒·你现在必须好好养伤快快好起来才不枉大锤受那么重的伤救你一场·知道吗?”

小顺子好一顿劝说总算让云舒慢慢平静下来她轻轻闭上眼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小顺子小心的把她放回床上压好薄被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便轻轻退了房去。房门掩上那刻床上的云舒缓缓睁开眼睛轻轻转向门口方向定定的望着房门发呆。

出得门来的小顺子在屋檐下呆立半晌然后长长的叹口气举步走向院中。

“顺儿”

小顺子回头去看·见安夫子正背负双手立于药房门前那姿势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了小顺子立刻上前行礼:“师傅您都快两天没休息了回屋睡会儿吧”

安夫子摆摆手道:“无妨老夫自有分寸云舒丫头怎样?大锤小子的事说清楚了?”

小顺子脸色有些晦暗的低下头沉默片刻道:“师傅放心该说的我都说了”

安夫子点点头·拍拍他肩膀道:“硼儿啊一切随缘吧”

小顺子垂眼低声道:“顺儿明白”

安夫子长叹一声抬头望向天空嘀咕道:“这场雨怕是来得太过了些”

小顺子闻言抬头看天只见天空乌云厚重黑压压的笼罩住视力可及的所有范围现在是下午未时左右以往正是烈日当空、地上泛着强烈白光的时候而今天整座小城都笼罩在乌云之中天色就像傍晚时分一般暗暗的还带点儿雾气。

小顺子疑惑道:“师傅这云雾县接连三个多月烈日当空附近村镇于旱严重草木枯死、粮菜价格猛涨正是急需雨水之时怎会太过了?”

安夫子手扶白须摇头道:“也许吧顺儿跟我进来为师有事与你商量”

小顺子见安夫子一脸严肃像有要事便提起精神恭敬地跟着安夫子进了药房。

这药房里整齐的立着几排架子上面依次摆放着大小相当、形状各异的竹簸箕里面摊开晾晒着不少药材。

安夫子沿着架子一一看过去偶尔伸手抓出点儿药草来闻闻小顺子静静的紧随其后。直到将整个药房转了一圈安夫子站在门口目光慢慢扫视过所有药材眼中满是不舍之意。小顺子心下奇怪却未出声打断只是静静的看着。

半晌后安夫子道:“顺儿你看我这药房如何?”■

小顺子闻言扫视药房一般点头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安夫子哑然失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这药房虽小里面的药材却是老夫这些年亲自采摘、亲手晾晒整理而来这架子和簸箕还是云舒他爹那个傻小子做的了

唉转眼就是六年现在要离开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啊”

“师傅您要离开这里?”小顺子一脸惊讶道显然他对安夫子的话毫无思想准备。

安夫子呵呵一笑“怎么小子老夫为你照看丫头五六年莫非还要老夫照顾她一辈子不成?”

小顺子一愣赶紧道歉道:“不是不是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喜欢安静这云雾县虽没京城省城繁荣·却是个风景秀丽、民风淳朴之处何况您跟云舒如此投缘何不留下来颐养天年了?”

安夫子手扶白须长叹一声:“唉老夫何曾不想了但如今北方局势不稳·相信不久后战事必起老夫当初退出朝堂之日就曾发誓:后半生以行医救人为己任。眼看天下又要生灵涂炭老夫怎能只贪图自身安逸龟缩不出了?”

“可是师傅您年事已高怎能忍受长途奔波之苦?何况那北方蛮夷之地·物质贫瘠、气候于燥、风沙刺人、当地百姓又野蛮不服教化您······

师傅您想行医救人在南方也可以啊如果云雾县待得无趣了大可出去四处走走徒儿为您安排一切可好?”

安夫子板脸瞪他一眼:“老夫年纪虽大身体康健着了要你安排什么?别把老夫当个废人似的”

“这…·师傅您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行了我意已决·不必再劝”安夫子不耐烦的挥挥手往前几步去看药材。小顺子为难的在原地呆立片刻还是摇头叹口气跟了上去。

过一会儿安夫子手捻药材突然停下来道:“唉可惜了丫头若是个男娃就好对了顺儿为师将要离去之事不要告诉丫头”

“这是为何?”

“呵呵那丫头别看她平时没心没肺、嘻嘻哈哈·她要知道老夫想走定会想方设法留下老夫老夫可不想被她关上三五年”

“可是······师傅此去一行几千里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您你连离别都不告知一声·云舒定会伤心万分啊”

安夫子摇头叹息一声没有回话继续沿着药架查看直到第二圈转完安夫子道:“顺儿啊你现在去趟衙门把我这院子转到丫头名下吧老夫能给她留下的也就这些了”

“师傅······”小顺子还想再劝安夫子摆手道:“去吧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小顺子呆立片刻轻轻叹口气无声的对安夫子背影拱拱手转身出了药房。

傍晚时分李氏夫妻前来看云舒他们到院门口时发现院门虚掩并未关严。二人并不在意因为以往来的时候也经常这样于是水志诚率先推门进去喊了几声安夫子院子里却无人答应

水志诚站在院中四下张望见院中一切如常李氏奇怪道:“他爹夫子莫不是在休息?要不咱们先去看看云舒吧?”

水志诚想想也是安夫子脾性古怪要是在他想问题的时候打扰了他定会被臭骂一顿还要被赶出于一堆莫名其妙-的活儿所以水志诚一向对其敬畏有加。

当夫妻二人进到云舒房间时见二毛和三毛躺在专供照顾病人者休息的小床上呼呼大睡而云舒也闭着眼只是眉头紧皱眼角还有泪痕。李氏心疼的捞出手帕给她擦擦刚刚碰到她脸颊云舒便猛然睁眼倒是把李氏吓了一跳

“娘爹你们来了”云舒撑着床想自己坐起来。

“舒舒啊醒了要不再睡会儿?”李氏按住她不让她起身。

“不睡了一直在睡了娘你们去过大锤家了吗?见到大锤了吗?”

李氏与水志诚对望一眼二人犹豫片刻李氏道:“舒舒啊你好好养着等伤好了娘带你去看大锤好不好?”

云舒失望的垂下眼低声道:“大锤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

李氏微微惊讶片刻后微微松口气道:“丫头别担心大锤他爹说送他去个清静之地养伤等好了就回来哦对了大锤他爹还让我转封信给你了来这里”

李氏赶紧把那厚厚的信封掏出来云舒立刻伸手去抓一不小心牵动伤处她只是皱了皱眉还是努力忍住痛想要抓到那封信。

李氏心疼的一边念叨一边把她扶起来坐好然后小心的帮她拆开信封。首先抽出来的是两张厚厚的盖有大红官印的契纸那自然就是铺子的地契房契。

其后是折起来的两张宣纸云舒打开字迹较多那张见上面字迹刚劲锋利每个字都像一把宝剑般看得人惊魂摄魄。

这信···不用说就是陆大勇写的因为先前看他写转让铺子的契纸时就已经惊讶过一次了。

陆大勇交代那铺子交给云舒打理所有权归陆家过几天自有官府之人来办过户之事。另外陆大勇称铺子云舒可以任意支配但每年必须交给他一百两银子如果一年内陆家无人来取那么应交银子按百分之十的利率记账直到陆家人来收铺子为止。

除此之外其他事情陆大勇只字未提单看这信真正觉得这陆大勇生生就是个守财奴若是以往云舒肯定气得跳脚但现在她对此丝毫不介意只是将信扔到一旁直接翻看第二张信纸。

李氏狐疑的拿起被扔开的信纸草草扫了一遍立刻眉头紧皱她看看云舒拿起信纸将水志诚拉到一旁二人小声嘀咕起来。

云舒慢慢打开第二张纸见偌大的宣纸之上只有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云舒愣愣的盯着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笔画不全、像蚯蚓丨爬过的字定是大锤所写:

“云…舒…等…我…

云舒握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眼泪模糊了视线一滴一滴的滴落到信纸上。一旁的李氏夫妻见状赶紧上前来安抚李氏低头盯着那信纸看了率晌居然完全认不出那几个字可当她想要将之拿走时云舒手上一收将之紧紧护在怀里。

李氏愣了一下掏出手帕给云舒擦拭眼泪:“舒舒啊别哭了大锤一定会好好的大锤他爹现在当了将军一定有办法治好他的别哭啊我可怜的孩子你从小到大何曾流过这么多眼泪?娘看着心里也难受啊……”李氏说着说着自己也跟着抽泣起来

办完事回来的小顺子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他轻叹一声悄无声息的退出屋子。犹豫片刻转向安夫子书房打算将办好的房契地契交给他。

可当他站在安夫子门口连敲几次房门时书房里却全无反应他等了一会儿又敲上几下还是没人小顺子心下狐疑转头四下张望一番院子里一切如常跟方才离去之时一模一样不在书房莫非在药房?或者休息去了?

小顺子皱紧眉头先到方才去过的药房查看见里面的药材架子一如往常摆放得整整齐齐但是仔细看会发现很多簸箕里的药材都少了一半

小顺子脑中灵光一闪不会吧他立刻从药房冲出来直往安夫子卧室去。一如他所料卧室里依然空空如也不应该只是少了主人里面的东西却如往常般摆放整齐而桌上那套白玉瓷壶盖上还微微冒着青烟儿

小顺子立刻出了卧室去杂物房和厨房还有哑娘的房间查看果然连哑娘都不见了

他回到院中抬头望向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叹息一声然后慢慢走向安夫子的书房推门进去里面明显收拾整理过书籍整整齐齐的放回了书架书案上文房四宝摆放整齐右上方还有没有晾于的墨汁正中两封书信。

小顺子上前拿起书信看了看果然一封给他的一封是给云舒的下面还压着几张单子是给云舒留的药方

小顺子拆开给自己的那封信草草浏览一遍然后苦笑一声:“师傅您就这样走了让我怎么跟云舒交代?”

小顺子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突然窗前索索响动了一下他微微眯起眼沉声道:“进来吧”他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顿时应声而入跪在他面前。

“何事?”

“主子京城传来八百里加急请您速速回去”黑衣人掏出一封书信递上。

小顺子皱眉接过快速拆开目光轻轻一扫突然拍案而起。

黑衣人抬头拱手道:“主子”

小顺子将纸一收严肃道:“夜四你去通知舅舅让他准备几匹快马我们要连夜进京”

“是”

“给夜三送信让他想办法务必在大哥和姜叔进京前截住他们等我赶到再说”

夜四微微惊讶一时没有回应小顺子厉声道:“事关重大快去”

“是”夜四领命离去。小顺子转头看向云舒房间垂眉想了想取出怀中刚办好的这院子的房契将其压在安夫子信封之下。然后顺手拿起纸笔快速写下几行字折好后与那房契放在一起小心的放好又用一旁的砚台压住才算放心。

他走出书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云舒房间。他站在窗前透过窗棂见云舒正手握一张信纸眼泪未于呆呆的坐在床上。他心中一痛低声说了句什么一闪身便消失了踪影。

呆愣中的云舒似乎听见了小顺子的声音她慢慢转头看向窗外院子里一切如常只是那黑压压的天空似乎更低了些大雨···就快来了吧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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